上荷蘭文課的時候,荷語老師說聖尼古拉斯是西班牙來的,因為古老時代流傳著,所有美好的物品都是從西班牙來的這種說法。我的西班牙學生卻告訴我,在西班牙人眼裡,好的食物都集中在葡萄牙,尤其是里斯本,海權時代西班牙人雖然帶回了巧克力,葡萄牙人卻帶回了香料,而電車之於城市,像是一片牛排裡的胡椒,具有替城市提味、畫龍點睛的妙用。

創立於1872年的里斯本有軌電車公司,也是葡萄牙第一家電車營運公司,在歐洲面臨全面交通改革與刪減有軌電車的風潮後,僅保留5條路線,以及60輛仍舊營運的老派電車,成為里斯本在全世界地圖上的正字標記。

28號電車,是里斯本電車的精髓,它讓人又愛又恨。觀光客喜歡它們,因為它走遍里斯本各地景點,從新城到舊城,從城堡到廣場,加上它的老舊、質樸、有味道,那些木質的車身與座椅,觸摸起來滄桑,車子運行時的摳摟摳摟聲,煞車時的唧唧復唧唧,按拉吧的叮叮噹噹聲、兩輛電車交錯時天空蹦出的火花...讓人過足了那些老時光的癮。

但是當地人卻也恨它們,因為它太老、太顛頗、位子太少,擁擠的空間加上高溫的氣候,緩慢的速度,塞車時簡直像是悶在大雞籠,加上它龐大的身軀蜿蜒於狹窄的街頭巷尾,與人、車相互爭道,開車的當地人,無法看清視線下,失去耐性尾隨其後,總要試圖加速超車。

還好,我不是當地人,每回拜訪里斯本,仍舊要來體驗一下這台時光隧道機的魔幻魅力,它洗盡鉛華穿越了時空,帶給我在葡萄牙最在地的生活體驗。